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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章 愛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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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為陳國名正言順的國母,並且實權掌握平帝後宮的謝紫自然不是光頭皇後,她的勢力遍及皇宮各個角落,況且她是謝家宗族信任的嫡女,世家並不是擺設,所以要想知道皇帝的行蹤很容易。

可是心裏知道,面子上絕對要裝作不知道,窺視帝蹤可是大罪。她不想為了炫耀而讓陳景成產生戒心,她覺得幕後比臺前好。因此即使知道他現在正在元宮,她也只能去前殿。

到了前殿,自有機靈的太監去稟報劉保生,作為皇帝的心腹太監,他的意思就代表著皇帝的意思。而以她的了解,謝藍絕對不希望她去元宮。因為在這個後宮的任何角落,她才是主人,哪怕是貴妃也得規規矩矩給她磕頭。

陳景成既然把謝藍當成心肝,自然不希望她受到委屈,也不願意看到她在她面前伏低做小。他一定會主動的回到前殿的。

果然,不一會就聽到小太監唱:“皇上回宮。”謝紫自然是禮儀標準的給陳景成請安。

陳景成看著面色憔悴、明顯瘦弱的謝紫,眼睛閃了一下:謝紫作為謝家精心培養的嫡女,自然是京都所有千金小姐最出色的一個,無論是樣貌還是身段,都是男人最喜歡的。可是世家高高在上的那種傲氣,真是討厭。

就像謝紫,雖然跪著的,好像臣服於他,可是他卻覺得她並不一定看得起皇家。幾百年來,皇家不知道換了多少,皇帝也不知道換了多少,可是世家卻變化不大。

陳家開國到現在都快三百年了,歷代皇帝都致力於削弱甚至消滅世家,當然的確有的世家消失了,可是大的世家如謝家、齊家等壓根沒有傷到筋骨,反而是皇家折損了不少人。

不過他也承認世家好用,尤其是戰亂、抵抗外侮的時候,世家從來不退縮,並且世家由於底蘊深,他們的人也都是學富五車,哪怕是最不成器的東西也都會吟兩句。縱觀陳國歷史,宰相九卿大部分都是出自世家。

這也造成了世家壓根不把皇家放在眼裏,他想變革還得好聲好氣的和他們商量,豈有此理?等著吧,他一定會完成以前祖宗沒有完成的願望,絕對會將世家扳倒,讓陳家成為大陸真正的主人。

哪怕是犧牲他的親生兒女,他也在所不惜!

想到這裏,他微微笑,扶起謝紫,說:“皇後快起,不知道今天來找朕有什麽事情?”

謝紫看著眼前英俊的面容,這是她的丈夫,她愛上的人。從小她就知道她會嫁入皇家,並且絕對是皇後,謝家在有適齡的嫡女時是不會讓皇後旁落的。

她身為謝家一份子,一出生就被人告知要以謝家為重。後來長大,雖然知道這其中有謊言,可是她卻從來沒有興起反抗的願望,離開了謝家她什麽都不是。只有在謝家,她才有施展能力的機會。

她成為太子妃,後來入主宮中,成為皇後。她一直認為細心照顧她,從來不違逆她意、溫柔待她的他是她的良人,也許他們會和開國的皇上皇後一樣共譜歷史佳話。

她會成為他的好皇後,雖然世家和皇家會有矛盾,但是她想只要他們共同努力,一定會找到解決之道,瞧,她了解世家,自然知道他們的弱點,而他代表皇家,還有什麽是他們夫妻不能商量的呢?

可是她想的太完美了,他的野心太大,可是偏偏力有不逮,並且大多數想通過偏門來解決。她勸過他,結果就是他納了各大世家的女兒進宮為妃。

世家要是通過後宮就能分化,那就不是屹立大陸幾百年的世家了!沒有想到他竟然和謝藍搞到一起。

謝藍本來就是不安分的,所以宗族才將她遠遠的加入邊疆武將家族趙家,雖然趙家比不上謝家,但是也是今年來緩緩上升的家族,尤其是家族出了很多將軍,這對庶女的謝藍來說絕對是好歸宿,並且趙家還沒有納妾的習慣,對女子來說,光這一條絕對值得嫁。

可見她父親對謝藍的愛護,選擇的人也是為她選最好了。可惜謝藍壓根沒有領會,她的志向更高。

她不知道陳景成是出於什麽心理和有婦之夫勾搭上的?可是他們竟然利用靜兒不懂事,來掩蓋他們之間的偷情,並且她的好父親還瞞著她!

木有成舟,她對他徹底絕望了,他竟然寵著謝藍,連禮義廉恥都放一邊了,這樣的良人不要也罷!

連帶著靜兒也受到了她的遷怒。尤其是靜兒被他們聯手欺騙,被教導成今天這個樣子,她都有些心灰意冷了:她是他的親生女兒,還不如一個寵妃和別人生的孩子!趙蓮心雖然只被瘋了郡主,可是她的吃穿用度哪樣不是和公主一樣。偏偏靜兒那個傻瓜還覺得她的蓮心姐姐是好心,應該受到這樣的待遇。

不過既然沖著謝藍,他到也不會知道不能將皇後當成擺設,所以她又有了孩子。可惜她的疏忽直接造成她以後都不會有孩子了。

而這其中的推手謝藍竟然還不滿足,她想要她死!想要她和她的孩子、母親全部都死!她想上位當嫡女,想起靜兒低下的頭和稚嫩的臉龐,想起那無緣的孩子,她一陣難過,她這個母親真的要讓她還沒有享受往後的人生就死去麽?

林嬤嬤說得對,這樣做只能讓親者痛仇者快,她謝紫也鉆進死胡同了啊!她憑什麽要讓謝藍得意,憑什麽讓她娘占據她娘的位置?即使她娘在懦弱,也是毫無保留的愛她。而且靜兒是那麽的想活,甚至去看最討厭看的書,她作為母親,為什麽要放棄呢?

她叩首,開門見山的說:“皇上,臣妾是來求皇上的,不敢起身。請皇上看在靜兒還小的份上,饒過她,以後臣妾一定嚴格要求她,讓她做合格的公主,求皇上開恩。”

陳景成也不強求她起身,轉過身坐在椅子上,居高臨下的看著她,說:“你這個母後當得太不負責任了,靜兒從小到大,你看看你管過幾回?只知道和這個鬥和那個鬥。讓她現在連基本的禮儀都不懂,並且還推搡你,哎,朕可憐的皇兒啊!”

他已經忘記了陳淳靜經常是和謝藍在一起,並且他總是阻撓陳淳靜和皇後親近的事實。或者說他不想記起。說這番話讓他覺得謝紫並不是那麽完美,讓他心裏異常舒坦。

謝紫也不分辯,只是重新重重的磕了一個頭,說:“請皇上開恩,臣妾,臣妾也只剩下她了。臣妾保證以後一定好好教導她,讓她成為您滿意的護國公主。”

陳景成被噎了一下,陳淳靜今年十三歲,本來應該今年選好封號、做好玉碟,只等明年她十四歲生日之時宣旨,正式宣旨。陳淳靜生日在正月十五,眼看就要到了,可是他徹底忘了這件事情。

護國公主是一品,是公主中高的品級。禮部也早就上了折子要求他選封號,可是他本來利用她讓謝家姐妹產生矛盾,分化謝家的,結果這麽多年壓根也沒有什麽進展。他就有些意興闌珊。

並且這麽多年下來,謝藍貼心的服侍他,把他當成她的天,一切以他為重。從沒有和謝紫一樣,讓他退讓與世家。而趙蓮心雖然是趙家人,卻也是站在他一邊,並帶著趙家也是支持皇家。

所以只要不涉及他的權柄,該給的面子他也毫不吝嗇。而且趙蓮心的確是一個人才,善於利用自己的優勢,拉攏各色的人。

這些人也的確在朝堂上支持他的政策。相比她,他的親生女兒陳淳靜簡直就是白生了那樣一張顛倒眾生的臉,完全沒有腦子。

謝藍明顯在利用她,她卻還是傻傻的跟著。這樣的女兒,完全不像強勢的陳家的種,他也不想要。因此在明知趙蓮心想要她的命,也是在試探他對他們母女的態度,他就順水推舟。

既然做了,沒有道理為了她一句話,他就放棄。陳景成喝了一口茶水,嘆口氣說:“皇後,你也知道靜兒需要教導,朕罰她也是為她好。而且她對你這個母後也不尊敬,該讓她張張記性。對了,聽說你打了靜兒一巴掌,她才推你的。所為何事啊?”

謝紫咬咬牙,心裏卻在冷笑:這就是他的目的?想從她口中說出,然後成為既定的事實,他就好用皇帝的身份去施壓。

她流下淚,說:“臣妾只是痛心靜兒的不懂事,臣妾懷孕身體不好,她不來請安不說,還總是麻煩妹妹,這樣下去要是惹妹妹生氣了怎麽辦?所以臣妾才想教訓她。皇上,臣妾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,不想再失去另外一個孩子,請皇上開恩。臣妾願意代替靜兒受罰,在所不辭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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